✓太宰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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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知道我说重话了,中也一直在忽视自己受伤的事实,他可以装作毫不在意,然後每天带着摩擦伤痕的面具到处行动,这都只是虚伪的表象,不过中也对人实在是太小看了,人啊,最可怕的绝不是他们那些眼光,而是他们的窃窃私语,连我都听过他们讨论中也废了一只眼睛究竟还有没有做干部的资格,可想而知,中也的硬脾气肯定是证明自己可以,但那又怎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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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从不在乎所谓的真相,多数人即为对,弱势群体永远会流连成悲哀的阶下囚,我受不了,我没办法看着中也一副正常模样过着自认为普通丶毫无改变的生活,我戳破他的谎言,我想让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变得跟原本一样,人总要接受事实才能继续生活,存於美好的谎言里拖得越久伤的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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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也骂了我一顿,我知道在他心里始终是把我的爱当做忏悔看待,可那也无所谓了,至少他让我留下来,既然他认为我不懂,那麽我就努力的去尝试吧,是中也让我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,我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被爱着,然後,能尝试着去爱我,我就是这样盲目自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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仙人掌交给中也照顾了,我没见过仙人掌开花的模样,但我相信它有朝一日会开花的,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中也他会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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✓中原中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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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自我答应了太宰的那一刻起我就後悔了,我不该这麽心软,就因为我觉得那家伙快哭了,结果搞得我自己没有一日安宁,我不会在他面前痛苦,夜深人静之时我却揪着衣领想撕裂自己,太宰总会在这种时候等在门口,因为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停在那里,他没有进门,那样很好,我不要他看见我这副模样,但我需要他在我旁边,至少我会觉得没那麽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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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口不断地响起残忍的回音,悲伤感数也数不清的像一口井涌出清水,淹没了我整个世界,冰凉冰凉的冻的我越发僵硬,而我除了缩成一团的故作挣扎外什麽也不行,我能想像自己被水淹过头顶的感触,水压会压着你的肺丶你的心丶你的所有器官,目前生活对我而言就是连光线都透不进来的深海,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可以往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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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正常人啊,我还是看的见啊,我没有变的不一样,我想证明自己依旧是以前的那个中原中也,我很正常,我不是残缺的人,我很正常,我不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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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肩膀又重了点:「别再看着我了,求求你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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✓太宰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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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中也的允许,我不会进他的房间,我听见里头有重物碰倒的声响,还有极力掩盖的呐喊,我握紧拳头靠在他的房门上等待着,那个过程简直折磨,我觉得自己很无力,於是我背靠着滑坐到地上,闭上眼想办法让自己冷静。
我以前不是没有擅自闯入过,但现在不行,我知道中也在痛苦,如果有人见过吸毒者戒断时期的状况,大概就是那样了,那样的人不会希望让人看见他们的丑态,如今中也还没有办法全心的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,他拿下面具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,那种煎熬会让人想死,不惜残害自己都想得到解脱,想要远离事实,累了睡着後隔天起床又要装作一切都没事,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人间炼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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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别忘记了他们身边还有我这一类的人,我们看着他们受苦却无法给予帮助,中也在身心煎熬的同时我的心也一并刺痛着,心脏似是泡在了极冻的水中疼痛的令人难以忍受,甚至有种窒息感让我的心近乎停止跳动,在零度以下的坟墓里,我会在那一直陪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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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喂,太宰。」我听见房间里传来阵阵喃喃自语的声音,我知道他允许我进门了,我忐忑地推开门望进去,里头很暗,我原想开灯,因为实在是太黑了,我就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什麽,隐约可以看到地上全是散落的物品,中也坐在离窗边很近的一张椅子上,今夜的月光是蓝色的,忧郁的月亮在数天的雪夜後稍稍的在厚重的云层里探头,在我的印象中就像他的眼眸。我在黑白的气息里感受寒冷,中也转头看我,他大概是崩溃了,我发现他的眼睛没有色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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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真的不正常了。」他微笑着对我说,我开始害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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✓中原中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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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办法,从一个正常健全的人变得忽然有一边完全黑了,更何况人们开始害怕我的外表,我不能不带着面具,底下丑陋的暗粉色疤痕让他们退避三舍,可这又显得我像是个怪人,我戴上面具前总会深呼吸几口气,说服自己一切都没问题,至少我还有一只眼睛,比起那些双眼全盲的人好太多了,然而自己单独一人时又抓着伤口希望它消失无踪,我第一次发现我原以为可以克服的恐惧往往没想像的那麽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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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过程很让人想吐,真的,想吐却没有办法呕出来,在喉咙里刮痛你,让你误以为流了血,实际上给医生检查却什麽事也没有,还会用奇怪的表情望着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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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宰这家伙来了之後我其实好了许多,他几乎没有让我一人行动过,有个虽然厌恶却知心的搭档确实让我心里好过很多,我不该软弱的,我觉得太宰可能会笑我,然而他没有,与他在一起度过的这段时间,前所未有的安定感甚至让我感到一丝不习惯,心底其实还没有释怀,那股对现实的否认乾黏在思想的抽屉里清除不掉,若说我一开始是在逃避现实,那麽由於太宰治强制的拉我一把的现在则是不知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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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那天我崩溃了,彻彻底底的,而後没过几天他突然拿着一卷绷带走进我的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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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别戴面具了吧?」他说,我看的出来他并没有在开玩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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✓太宰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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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也最初还很抗拒,或许是我以前在黑手党老是喜欢在眼睛上绑着绷带的缘故,我按着他的肩膀坐在镜子前,硬是压下他的手跟他说至少尝试看看,好不容易说服了他愿意改变,还不忘给我一句:「缠得不好看就杀了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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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碰到他伤疤的那瞬间他抖了一下,我担心是我碰疼他了,他说不是,只是没想到我的手指是温暖的,我笑了笑没说话,专心的帮中也绑绷带,他的伤口真的会让人害怕,可能小孩子看见还会被吓哭吧,本就自带杀气的人现在还有这样恐怖的脸难怪更显得危险,不过,我觉得他变得比较像原本的自己了,不论成了什麽模样,只要他愿意接受自己,他就一直是中原中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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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於我的手为什麽会是温暖的呢?这个冬季特别的冷,我没有那个习惯看气象预报,所以有时候出门根本不会注意下雪的情况,等我买完绷带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回来的时候我的头发上都是雪花,沾染着寒意的外衣被我叠好放在玄关的鞋柜上,中也那时还很故意的指着我大笑,说我看上去活像个被盐巴覆盖的青花鱼,我照常回嘴着漆黑小矮人的恶意玩笑,并没有让他看见我去厨房倒了一盆热水,把手指泡暖的才帮他缠绷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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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的确很多此一举,中也并不会太在意,但这是出於我个人的决定,只因为,我不希望中也再受到一点严寒的侵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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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头发长了呢,中也。」我为他撩起浏海时发觉他的发长比出院那时又更长了些,我心念一转,忍不住把他自从事故以来一直没有绑起的暖阳色揉乱,他有点恼火,用满是烧伤痕迹的手指——与我在一起时他不会带手套,梳理被我弄散乱的发丝,我轻轻的笑起,正好,我在回来的路上刚好有美妆店在发发圈,我收了一个进口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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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中也,让我帮你绑头发吧?」我道,与此同时我的耳畔响起鲸鱼的低鸣,我的心咯噔一下缓缓低沉,我若有所思地看向镜子,没什麽不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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✓中原中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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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些累,所以太宰帮我绑头发时我没怎麽注意在听他说话,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关於鲸鱼的故事,内容记不清了,如果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那他还真是做的差劲透顶,他跟我说他弄好了,我睁开眼,他真该庆幸我手边的桌面上没有凶器,不然他真的会被我刺成蜂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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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觉得很适合你啊!」太宰躲过我的拳头,我指着自己的头发脸颊很烫,我敢保证要不是我的住宅隔音太好不然邻居早就报警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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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谁让你给我绑个辫子尾啊!还有我看发圈也是从陌生女人那边搞来的吧?!」我真心火大,扯下头发上的发圈对着他又是一个拳头,太宰这家伙这次居然没躲,我的拳头来不及收回硬生生的打在他的脸上。他看向我,眼神很认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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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会……」他揉揉自己的脸,叹口气要我坐好,并保证绝对不会乱来了,我悻悻然的坐回去位置上,还不忘在他边整理我的头发时边警告着,我可不希望等等又变出个公主头还是什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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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会拿别的女人的东西用在你身上。」他很严肃的说着,我耳朵一热,皱眉着回嘴说我才不关心这个,透过镜子的反射我看见太宰的表情很受伤,我似乎说了什麽很过分的话,他又问我刚刚那个鲸鱼的故事我觉得怎麽样,我顿时语塞,因为我基本上一个字都没在听,我尴尬的说我不知道,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,又或者是我看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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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洋葱头挺适合你的嘛!」他突然说,同时开始大笑,我定睛看着他给我弄的发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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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你个太宰,今天我不把你的头发剃光我就不叫中原中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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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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